清晨,追逐着鸽群,无意间闯入了陶然的梦境。
一声嘹亮高昂的喊声,惊起一片飞鸟,惊醒整片树林,喊醒了山水,喊开了天地,喊出了黎明,喊出了陶然一天的精气神儿。这便是喊山了,年近古稀的老人站在青山脚下,一声高喝凝聚着老者一生的大智慧,豁达豪迈,屏蔽着世俗的浮躁喧嚣,心中的烟云就此散去了,顿悟——人,要大气。
树林之中的空地上,晨练的老人们正在打太极拳,百人的太极拳何其壮观啊!不禁怔住了,被这整齐划一的场景震撼了,同时也被这外柔内刚的玄妙所折服。恍然间,眼前的人,耳旁的声音统统不见了,意识里只剩那神似的阴阳双鱼和漫山遍野的绿,心中一片清明,却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了。
耳边传来笑闹声,循声望去。孩子们正在小溪边嬉水戏闹着,他们如同坠落凡间的精灵,完整的纯净,不带一丝世俗的污迹,倘若此时有雾,雾气模糊掉周围太过真实的树木山水,我会认为这是仙境吧,如此纯净的美,小溪的水欢快地流淌着,如古人腰间的五环相互碰撞发出了轻响,心中的某处被这佳境触碰着,脱掉鞋子,拢起裤腿向那仙境走去。
赤脚淌着小溪,逆着水流向上,小鱼在脚腕旁翻着,虾在足间跳跃着,无须弯腰便可看清水底的卵石沙砾。轻轻嗅着,鼻尖有泥土的味道,溪水的味道,孩子们纯净的味道,隐隐约约的还有陶然的味道。感觉脚边有水波袭来,伸手一拦,抱住了一个大胖小子,让我想起年画上抱鲤鱼的童子,孩子脸上仍有一丝慌张,小脸红扑扑的,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姐姐。”我的心中的某处又一次被触动,怔怔地放开手,微笑。远处,几个孩子将小脚丫浸在水中,一荡一荡地,荡出了层层微波,我的心中也泛起了梦的涟漪。
鸽哨声再次响起,是回去的时候了,回首间,喊声、太极、溪水、孩子们又一次浮现,如此灵动,会聚成了陶然独特的味道。
隐约间,青山间一座小亭俏皮地露出一角,不一会儿又隐没林中,像是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