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世界上最平凡却最伟大的角色。从你降生那天起,她便视你如生命。她的笑容只因你而浮现,她的双手只因你而粗糙,她的眉头只因你而紧皱。举手投足之间,她只因你的快乐而快乐,因你的悲伤而悲伤。
马路上,长长的街好像没有尽头,阳光恍若水流般静静地洒下来,透过路旁的梧桐树枝,星星点点地铺在地上。小院里的果树,长长的枝伸出墙来,矮矮的,似要勾到行人的头发。那时年幼的我,无论走到哪都要拉着母亲的手。那双手不算大,却总是温暖的,冬天很冷,母亲也依旧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一路下来,母亲的手早已冻得通红,而我的手,藏在母亲的手心里,还带着母亲的温度。这天也不例外,我们两条肩并肩的影子,一步步地走向学校,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我却感到莫名的安心,不为别的,只为那只与我紧握的,温暖的手。
这天是开学第一天,门口挤满了哭闹的孩子们,铃声一响,几百个影子——家长的,老师的,孩子们的一起晃动,门口刹那间如同菜市一般吵闹,在人头攒动中,我看到母亲的目光,比太阳还要温暖的目光,她就那么含笑地看着我,直到消失在人海尽头。
后来,我长大了。我以为我长大了,我以为我足够成熟到不再依赖母亲,我以为我足够成熟到可以在大街上甩开母亲伸过来的手,留下母亲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后边,我以为从母亲身边远远跑开,那就是长大了。
登机口。去年暑假,我可以跟随学校去美国半个月,独自走在离家一万多公里的土地上,没有母亲的唠叨,没有母亲的监管,我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多么绝好的机会!
母亲却沉默了,临走那一天晚上,她只是默默地找来了我所有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摞进箱子里,却好像不满意似的又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如此几次,直到我所有的衣服都叠成了豆腐块状,所有的充电线一根一根整齐地系在一起,所有的书,整整齐齐地摆好。
那天,她亲自去送我,一路上,我都只坐在后座,欣赏着只有自己才能欣赏的音乐,母亲几次抬头,似要说些什么,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往日的唠叨不复存在,我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我拉着自己的箱子,母亲跟在身后,两条影子,一长一短,一前一后。
站在登机口,回身找机票,不经意的,看到了母亲的眼神,那眼神,如同钉子,一下子就把我钉在了原地,我怎样都无法从那目光中躲开,那眼神中,不仅有落寞,还有更多的关心与不舍,也有许多的无奈和太多的被忽视的忧伤。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就那么直接回身,抱住了母亲,“妈,我错了……”两条紧紧相拥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龙应台曾说过:“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不过就是今生你与她的缘分就是一次次地目送他离开,而他用背影告诉你,不用追。”现实生活就是这样,举手投足之间,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