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天一 (育才学校)
我坐在书桌旁,正准备应付成堆的作业。房间外,爷爷正摆弄着那个新买的收音机。“孙女儿!”“哎!怎么?”“我给你放点儿音乐听?”“好吧。”我答道。爷爷把音量调大,京剧《定军山》的旋律在屋中回荡起来。“不是说听音乐吗?”我问。“听听吧,特别好听。”爷爷高兴地说。“……大小儿郎听根苗:一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皆有赏,落后难免吃一刀……”收音机里,悠扬的声音传出,爷爷也跟着一句句地唱了下来。“怎么样,不错吧?”他颇为自豪地问我。我看看爷爷在桌上放的那张“戏校毕业照”,摇了摇头。爷爷不管过多少年,都是戏痴。他每天在我写作业时总放这么一小段京戏,不管我是明嘲还是暗讽,他到底笑着坚持下来,我也就渐渐默许,不再多说什么。一天,我望着手中的阅读题。一个关于京戏角色划分的问题:孙悟空在戏里算“净”,还是算“生”?我左右为难。“爷爷,孙猴儿在戏曲舞台上算‘净’,还是‘生’?”爷爷正看着报纸,一听“戏”字便“腾”地坐直了,盯着我说:“什么?哦,孙猴儿啊,算武生,算武生!”“孙猴儿也扎靠?”“那当然,我跟你讲啊——”他摘下眼镜,站起身来对着我,见我又要回头写作业,又忙说:“别急,先听我讲!我们当初还扎靠翻跟头哪!就这样——”他两手从低处向高处一扬,一抖,又向下一压,“啪!就落地了。”爷爷讲着他的练功史,收音机里传出京剧选段。我则看着他在弦乐声中,告诉我“抖袖子”时单层的丝绸最难抖利落;唱戏穿的鞋底,是用纸糊的,虽轻但厚,穿着需要适应好一段时间……
我头一次发觉,爷爷的戏里有如此多故事,在写作业时,我渐渐地习惯了他的“音乐”,也不时跟几句念白。
“孙女儿,我教你‘双刀枪’吧。”爷爷一边望着我一边随着戏里的节拍轻轻拍着桌子,说到。“那是什么?”我问。“就是两位演员,一个使双刀,一个使枪,打戏的一套把式。”
我使双刀,刀面刷着银漆,闪着银光;爷爷使枪,枪头系红缨,威风凛凛。两人一攻一守。刚开始,我动作很慢、很迟钝,爷爷需要不时放下枪来给我调整动作。“挡要稍迟一点,早了就不是挡枪,反成出刀了。”他解释着。后来,我的脚步愈发快了,动作愈发疾了,两人的眼神之间,仿佛两员猛将正在拼杀,刀光枪影,辗转腾挪。我在客厅的灯光下,将自己的心跳与京戏的节拍相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从此,我会缠着父母去看戏。我的心会因《卖水》中“什么花的镜子什么花的床”的欢快节奏而雀跃,会因《紫钗记》中“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誓言而悲欣交集。京剧,不再是一门遥远的艺术,它成了一种情结,寄托在心中。我对它爱不释手又无比尊敬。因为我们的传统,瑰丽而博大。它让我们的生活不再空洞,让我们的灵魂产生共鸣,让我们的快乐在跟着收音机哼唱戏词时迸发出来,让我们的激情在对打时展现出来。在传承中,京戏活了。
这或许就是爷爷把京戏渗透给我的原因吧——让它充满活力,让它充满生机。
评语:(38分)文章能紧扣传承二字来写,扣题有较大的进步。但文章引入太长,开篇应简短一些,同
时,叙事时不宜一味详写,要把握好篇幅,应突出重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