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葫芦是美的。其光洁的外皮,流畅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身,无不彰显了柔和的美感。最重要的是,有的葫芦被人捏搓多了,还会有股沉郁而恬淡的木香。
照这么说,楼下院墙边的,就定不是葫芦了;但按理来说该是的。也许是因为它边上有株丝瓜,两株藤纠结地捆在一处,结出的果才会这么丑,一点没有葫芦该有的样子。那些葫芦——姑且这么叫吧,能与丝瓜结种,就算没见过,也该想象出是何等尊容:肥胖的身躯,坑洼的脸皮,皱缩的秃瓢,厚厚的绒毛,偏还恬不知耻地耷拉着,一副无赖嘴脸。我本想摘几个捏捏,闻闻香味,见了这副尊容,还是让它自个儿疯长去了。
这副模样自不讨喜。人们不给它们浇水,似要无视它们讨个眼净;小孩常捡几个掉在泥中的,扔得汁水四溅、哀嚎连天——只有高处的幸免;可惜挂的高,不代表没虫蛀。我一次仔细端详它们,发现个个青脸皮上都千疮百孔,好不凄惨。伸手扯,葫芦死命不开口,咬着灰绿的老茎,韧得让人牙酸。
天阴得很,雷声沉闷地起落。那些葫芦,我想,总算都要掉了。大雨一定会把那蛀不开、扯不下的茎冲断,那样人们就能眼净,小孩就能扔球,丝瓜和葫芦也能从此各司其职,长出更文雅的东西来。
然而那些葫芦仍高挂着——丑陋的,歪扭的,洋洋自得的,在这场大雨之后。我凑近,它们脸上的灰洗去不少,精神许多。
一股清新的味道。我愣了一下,是雨水的味道,或是青草的味道?——不,这种味道很特别。它甜香而辛辣,又充满活力。
葫芦还是那么丑,那么自得,脸上的痘也依旧。
我捧起一个。它们卖力地向我吹气,味道比之油光锃亮的同类更加张扬,更加活跃,更像一株——草,自由疯长的草,而不是供人抚弄的盆栽之木。原本被灰尘与偏见掩盖的独特香气浓郁地散发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披着丑陋的外壳自由地宣告着,欢唱着。
丑葫芦还是那么丑,但它们的香气是那样清丽,那样美。
评论:文章能借助葫芦的特点去写,叙事不错!但文章在托物言志上仍不够自如。文章写它的丑,应点
出用意,同时写人们远离它,对它的品质有何好处,对此议论明显不够深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