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父亲。
在我印象中,他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我对他的评价除了父亲外,就只有两个字:
“机器”。
这台“机器”带着强大的病毒,感染了与他生活的所有的人,并把该人的所有程序都格式掉,只留下与其相符的程序,并强行安装了该人没有的程序。比如我,被迫安装了以下“程序”:手表必须带在左手上,吃饭时胳膊不能支在桌子上,单肩背包要挎在左肩上......我几乎是他的一个程序,重复着他的一切。
当然也不乏出问题的时候,有一次,我吃饭时把胳膊支在桌子上,他便用手狠狠地拍桌子,大大小小的碗在痛苦中呻吟,菜汤也溅出了不少......
但自从我那次病之后,我发现他不是那样的。
前一天晚上,他临时接到电话,便去上夜班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嫌热,便不盖被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只睡的是头昏脑胀,稀奇与不稀奇的玩意像幻灯片一样从我眼前滑过,头仿佛炸裂......
等我醒来之时,只觉得左手冰冷,右手热的厉害,想抖手,却不行。周围并非安静,而是无比嘈杂。这,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白的刺眼。是医院!我在医院里,我还发现爸爸在我旁边,他的手握着我的右手。我挪动了一下身子,他仿佛是洞晓一切一样,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只听见他掏出手的声音,之后我便感到额头被一温润的物体所覆盖,又听见他的自言自语:“还好,烧退了!”虽然此时我闭着眼睛,但我还是能察觉到他在看我。此时,我不敢再装睡,便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观察四周。正要张口问,他站起来摁住我:“你发烧了,被我带到这里,早餐吃什么?”
我此时有种渴望,张口就道:“鸡蛋灌饼和豆浆。”但想起周围没有摊位,想要改,却听到:“好。”他便出去了。
十分钟后,我见他喘着气回来了。手中拿着烫手的早点。
我问他,你怎么了?他说排队等电梯的人特别多,我就走楼梯了。这个早点我在医院南边买的,不远。
回家时,突然想起这句话,却发现没有卖早点的。
“怎么没看见?”
“可能回去了吧!”他轻描淡写道。
怎么可能!现在才七点,不可能!又走了十分钟,终于发现卖早点的。
我无言。
他不是“机器”
他是父亲。
就像林楚拥所说:父爱是一片汪洋大海,你永远也无法感受到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