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前的秋,落叶飘尽,严寒的刺骨凛冽地充斥于周遭的每个角落。
温暖的室内,我边憧憬着第二天的合唱节,边练习着明天合唱的曲目。突然,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歌声,“来,累了吧,我刚煮的梨水,趁热喝了吧。”来不及回头,身后已响起妈妈的声音,“哦。放那里吧。”我不耐烦地指指桌子,对她的打扰感到不满。“一会儿记得喝,别把嗓子累坏了。”她放下梨水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咚,咚……”我的歌声再一次被打断,我忍住心中的怒火转过身,妈妈妈手里正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站在门前,“你能不能别老来打扰我?没看到我正在练歌吗?”妈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我打断。她将苹果放在桌头,默默的拉上门退了出去。
夜幕悄悄降临,太阳收起最后一抹阳光,城市顿时被黑暗笼罩。门被无声地推开,“还在练歌?出来吃饭吧。”我正拿着歌谱练习高音好不容易找准的音调,却被这句话生生地压了回去。“你烦不烦?吃什么吃啊?没看到我在练歌吗?明天唱不好就怪你!”我将歌谱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将妈妈推出门外,顺手将演出服扔给她:“有点大,帮我改一下吧。”略带命令的口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随即“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声音之大震得墙仿佛都在晃动。
子夜,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拉开房门,竟捕捉到黑暗中的一丝光从远处投来。蹑手蹑脚地,我走去一看,竟是她!转身瞥见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
从未如此亲切,我目睹眼前她的一切。已是通红的双手,捏着银色的小针正灵巧地在我那件演出服上穿梭,刺痛了我惺忪的睡眼。看得到,她手上皲裂的痕迹朝她狞笑,她却认真地盯住针的轨迹,不予回击。眼中的红丝竟红过了双手的颜色,触目惊心。
视线掠过脸颊,我又一次目睹她的皱纹,一阵心酸。严寒中瑟瑟发抖的躯体无声地印证了空气冰点的温度,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证明了她的专心。
此刻,她用银针交织出对我的爱。充斥于空气,把冰点的温度点燃。记忆把这幅爱的画面定格,在不亮的灯光下,是夜幕最美的剪影。
鬓角的银丝正对着我的双眼,眼中的世界开始浑浊不清。泪水决堤的一刻,回忆冲破了内心的防线,播放起那些平时她对我的慈爱与宽容,还有自己表现的叛逆与不解……爱,第二次点燃空气,释出那种心底最纯真的力量,冬夜,无眠……
拂晓,我穿上了那件演出服——合身得几乎完美。笑容中,我读出了她脸上写满的疲惫。
她用一份母亲独有的爱,无声地予我最温暖的关怀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