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帅气阳光的外表,打得一手漂亮的篮球,从小学的篮球队长到初中的一出场便被无数女生尖叫声淹没,他总是出尽了风头,一直一直,走到哪里都是人们注目微笑的焦点。
这样的他,在小学陪伴了我6年,他很有风度,总是冲我打招呼,对每一个人都同样热情,再加上那副好看的“皮囊”,打得一手好球,他便被理所应当地推上了班长之席,引得无数人的倾目……
在那无数为他喝彩的人中,便有了这么一个我,看到他借篮球训练为推辞逃离了多个晚上的值日,听到了他没写作业时主动帮老师整理办公桌后“委婉”而十分抱歉地谎称忘在了家里;分明写得一手好字却总是以家住得远为借口不留校为班级板报出一份力……这样一个不关心集体的人,却空受到同学们的追捧与仰慕,我不懂,也不想试图去懂,每次看到他在走廊里“阳光灿烂”地冲我微笑问好我就生气,很长一段时间,对他,我选择无视。
后来,我们一起走入了同一所中学,但是在不同的班,这可再好不过。三年来,听说他在校篮球队极为出色,不出乎我所料地当上了他们班——也就是一班的团支书,一场友谊性的篮球比赛竟引得半个年级的女生为他喝彩。
走廊上偶然地擦肩而过,他将右手举高,以他的“招牌”笑容试图向我问好,刚张开嘴声音便被一群男生的夸耀声淹没,他站在他们中间,随即陷入了与他们道谢和男生独有的谈话方式中,我冷哼一声,无视他张口欲说什么的歉意神情,漠然一个转身,消失在他的视野,还是老样子,待人一点诚意也没有……
初三,是在题海中混沌而过,习惯了黑字白纸在眼中渐渐模糊成疲惫与倦意,习惯了每天放学后必有的统练,习惯了中午吃完饭就直接回班陷入乏味沉闷,习惯了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纳为自己一天的精彩……
平淡与枯燥。
“哎,你听说了么?一班好像因师资不足要被解散了呢?”
“真惨……听说他们都被打乱插班了。”
“一班”我心里想,“那不是他的班么?他会分到哪里?估计又会变成班长,对那种人应该无所谓吧,反正他又不关心集体,待人又不真诚……”
2013年3月15日,距中考还有100天。
那天,学校举办了誓师大会,各个班宣读出全力奋战中考的誓言。原来的16个班,一班被拆散后剩下的15个班,将走上主席台喊出他们全力一赴的决心。
15个班都宣誓毕后相继下台,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场,大家都认为大会即将结束,人群渐渐变得喧闹起来,穿越人海,我看见了他,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主席台,握紧了话筒……
“是否有人还记得曾经的一班,我们曾在一起,共同相伴了两年时光……”
像是早已商定好了一样,从大礼堂的各个角落缓缓站起了一个个身影,台下,一个个几欲走光的同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空气中没来由地充斥着一种肃穆,与感动。那一个个站立的身影,都是曾经一班的同学们,给我留下的,是一个个缄默而执着地对心中那份对集体的不舍的守候与信念。我看着台上的他,心中隐隐地有什么动摇了,余下的只有一份感动与惊慨……
“我们是曾经的一班,我们更是永远的一班,下面请让我们一起以一班的名义宣誓……”主席台上的他高举起话筒,与下方那一个个坚定的身影一起,向天空喊出了他们是誓言:
“朋友,不是说要在一起的么?
朋友,不是说要携手3年的么?
我们被分开过,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心与心相连,手携手共系,
曾经我们一起读土豆唐三莫言,
如今我们一起上初三拼中考,
我们将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曾经的一班,永远的一班!”
从我所在的角度,能看到他是那样撕心裂肺地喊着,我们看见他不同以往的认真与坚定,我看见了他眼角滴落的泪水,我看到了台下一班同学眼中对他的信任与激励,我透过人群望着他,他的眼睛对上了我,我定定地注视着他,他冲我微微一笑,绽开了招牌式笑容……
那一刻,我想我读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