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兆和(人大附中)
空竹在手中上下翻飞,舞出了青春的活力。恍惚间,眼前貌似仍然是那个老人,这个满头银丝的和蔼的老先生,把我从对传统文化的鄙薄中,从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的春秋大梦中拽醒过来。曾经的我对空竹的恶意可是不小。那些在小区里抖空竹的大爷大妈们无不令人厌恶,那只是一项死气沉沉的运动,令人感到倦怠。看来空竹这个词语注定与“青春”无缘。我选择这门功课,只是想溜出去踢球更方便而已,从我的内心深处,我已经给它定了性:招摇撞骗。
刚开始上课,穿着一身绸缎长袍的老先生居然先沏了一壶碧螺春,然后就拎着一个空竹迈着四方步抖起空竹来。:“他,就是他? ”“这家伙简直糟透了”“又是个老古板”“呆会儿踢球吗”“当然要踢”大家交头接耳,没有一个人捧场,只是各忙各的。老先生收了空竹,在黑板上不疾不徐地画下一份星图,问道:“王勃有云‘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话音未落,几个胆大的同学竟然把面向操场的窗户打开翻了出去。他不怒,抿了抿香茗,道:“人各有志,文化上下五千年,岂是小儿能懂,罢了罢了,谁要踢球,我小老儿绝不阻挠。”瞬间人如同洪水一般涌出,而他则坐在讲台上,不慌不忙地打开留声机,唱着“我一剑能挡百万兵。”“滑了个稽,就凭他?”为此,我们给他取名:古董哥。
我之觉醒,纯属意外。
当时我小腿有伤,无法踢球,只得落入魔窟之内。他又开始画星宿图,画完便拿起空竹,讲起空竹有天体运行的关系。“阴金之入阳木,微宫犯轸,变之间。”我本不想接受的心上的一层浮尘似乎被抹去了,开始学习这套理论,当我遇见他的眼神时,他仿佛顿了一下,然后又几近颤抖地说:“你在听吗?”我笃定地点了下头,他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开,斑驳的一头白发银光闪闪,两只浑浊的眸子里射出金光,有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仿佛要把一切告诉我。
这位老先生今年87岁了,他在1951年服役于志愿军,任分区司令员的作战参谋。他复员后在少年宫当教员,教孩子们抖空竹。他的空竹之路起于此,并编纂了《空竹与天体》一书。
正当他小有成就,书稿准备发表时,文化大革命爆发。昔日的学生想抓他的“资本主义尾巴”,与他划清界限不说,还把他的手稿拿去,当什么“敌情线索”。他被下放到派到陈巴尔虎旗劳动改造。过了三个月,他又因为继续传承空竹技艺,被当成牧场的“资产阶级司令”。从此几十年,风风雨雨……
他越说越动情,把空竹递给我说道:“我日子不多了,这个家伙就送你喽。”在夕阳下,那个褪色的空竹像血色一样,格外凄惨。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后来,我渐渐喜欢上了空竹这门课程,正当我想向他再请教是,电视上播出了纪录片《空竹老人》。我才知道他走了,离开了他心爱的空竹。
这可能是对传统文化的觉醒最惨重的代价,我醒了,他却走了。在层层晚霞映照着的夕阳下,我孤寂地抖着那空竹。
评语:(38分)文章写出了空竹不为人知的一面,很好!本次对醒来的原因描写的具体生动,很好!但文章
在叙事以后的议论点题仍不足,对人物的耐心教授原因分析仍不深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