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莲如(人大附中)
我傻傻地盯着那件花毛衣,不停地翻看,抖落着,试图寻找一丝丝外婆的痕迹。也许是一点点故乡的泥土,也许是一枚枚松针。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我终于放弃,慢慢地摸着纹理,埋下,那里面盘着外婆指尖的温暖和身上淡淡的烟味,在昨天。可今天,我已来到北京,不是么?那故乡泥土溪流和把我在护在臂下的外婆——还能再见么?于是我穿上了花毛衣。
那段时间,父母总是带着我散心,去凤凰岭,去五台山,一次在路上,一个老婆婆背驼得很厉害,走得很慢,笑得很慈祥,一个女孩在她身边转圈圈,拉着她的手,一蹦一跳,不时在她身上蹭蹭,女孩的马尾辫跳呀跳,不时传来阵阵无顾忌的大笑。我看呆了,有一段时间,阳光暖融融的,全村人都休息了,只有几个大爷在树荫下眯着,摇着扇子,狗趴在石板阶上,似睡非睡,空气中有桂花酒的味道。外婆驼着背,教我怎么浇水,她的大手包住我的手,有皱纹,有点痒,我蜷缩在她的身影里,不想被晒到,闻看外婆的味道,惬意地打个哈欠。“只能浇一点点水哦!”(外婆早就浇完)外婆提醒,“多少呢?”“像你这么小这么少的水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听完这话,我咯咯地笑了,蹭的跳起来,挂在外婆脖子上,又是亲又是咬,又用双腿缠住她,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怎么叫也不下来,耳旁突然传来妈妈急切的叫喊,她满头大汗,一把抱住我,“如如,这是在北京了。”原来,刚才我傻了一般在那老少后面痴痴地走着,痴痴地看,走丢了,妈妈担心赶忙追了过来。我愣了好一会儿,在北京了!眼睛突然酸酸的,扑在妈妈身上,痛哭起来。
自此,妈妈对我格外小心,她小心翼翼地问:“换件衣服吧?”我摇摇头。妈妈探口气,把我搂过来,亲着我的头,摸着我的毛衣,很慢,很轻柔,一滴泪划下,妈妈说:“好孩子。”妈妈再没有劝过我,只是默默地在晚上把衣服洗好,晾干,叠好放在我床边。我几次无意间碰见妈妈对着毛衣出神,望着窗外,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终于有一天,妈妈把我叫过去。她说,孩子,有一天你爸爸妈妈也要离开。我被吓傻了,害怕、无助、恐惧。“也许有一天,连你外婆的地方,你的故乡都不在了。”她尽量不看我,“谁也不会一直陪着你呀!你外婆,我,你爸爸都是。”我哇地一声哭了,极其嘹亮,所有的忐忑、不安、害怕、思念全倒了出来,我浸没在自己的哭声中。小小的孩子感觉那么孤独,她只会哭,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强作镇定:“孩子,不要沉浸在过去中,因为你握不住它。至于现下。”妈妈一笑,“是你在经历的,在错过的,在消失的,你也握不住,但如果你不去感受,去体悟,什么也不会留下,不纠缠于现在,但记住它们,也放下它们,好么?”这些话太深奥,我听不到,可却有种力量,一点点注入心田,是的呢。爸爸妈妈也要离开,我一定要,抓紧时间,去爱他们,外婆,我也爱她,这,不矛盾。
于是,我脱下了花毛衣,穿在了心上,记住,又放下,努力地去爱,去感受吧!
评语:文章的叙事更自如一些,情感也更为感人,很好!但文章对自己与外婆生活的背景交代不够充足,
对自己与外婆的情感交代不足,因此,叙事的交代上还应加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