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芷瑶(人分)
现在的山,比儿时青翠了许多。现在的天,也比儿时清澈。这么多年过去,北京已不再是从前的北京。现在,它是人们眼中科技高速发达的宜居城市。
穿过各种飞速前进的新式机车,我终于来到了山的入口,身边的机器人嘴角带着一丝僵硬的微笑,冒出一句话:“请问,您需要游览器吗?”我笑着摇摇头。余光中身后的游客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要了一架双人游览器,缓缓飘向山顶。
找到上山的小径,即使像我这样选择走路的人少之又少,但路边的杂草和落叶还是被清山机打扫的一干二净。路的确干净了许多,但隐约透出一丝清凉。我抬头看天,天那么蓝,没有一点灰霾的阴影,让我们几乎忘却了那不愿提起的曾经。
选了一块好位置,打开画板写生。观察着眼前的景物,隐隐的感到不太对劲。那山石,那古松,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个完美的构图。猛然间想起这是机械园丁精心规划的景色。纵然完美,但却少了那份自然和那美丽的缺陷。自然生长的可能并不能构成完美的构图,但大自然犯下的“错误”却给画添色不少。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和教画的老师傅上山,苦苦寻着一出不错的景,我却还嫌不够完美,起身要再去寻着。但老人叫住我,对我说:“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景致,就像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大家,包括自然,都难免犯错,而错误本身也是一种美。”
而这种独特的美,再也看不到了。各种草木被安排的错落有致,上山的野趣全无;杂草落叶枯木全部消失在视线中,我为这一切感到惋惜。
我微笑而又几乎落泪了——错误与缺憾,不知不觉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记得从前,画错了一笔,从错误中吸取教训,不灰心,再来。而现在,在各类机械的帮助下,我们连犯错的权力都没有了。
这的确是一个宜居城市,但隐约中又少了什么,还是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