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瑞华
是什么,让我在沉睡的一刻醒来,蓦然醒悟。
爷爷又要走了。把我拉到小区楼下,爷爷指指那片木墩,问我“还记得吗”。一手抚着残缺的木墩,老人又开始唠叨。他一次又一次的指点让我十分反感。老人家又让我站在木墩上,固执地拿出新买的相机,非要给我和木墩照张相。我抱怨着,皱着眉,被拍下了一张。手臂上的疤痕格外明显,所有的不情愿只因为儿时。
小时候,爷爷总带着我到木墩玩儿,一直安静的我总是扭捏着排在小朋友们的队尾。爷爷却十分不满,执拗地让我大胆爬上去,见我不理会,便推了我一把。没想到这一推,我却重重地摔倒,正好磕在木墩儿又扎又利的边缘上,胳膊上留下一长道伤痕。不论爷爷如何道歉,我还是怒气冲冲,用小拳头捶打着爷爷,哭着向妈妈“告状”。屋外,爷爷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立在一边。
这一“立”就是九年啊!是每天放学不顾爷爷焦急的等待,很晚才回家;是爷爷在我生日时送给我一条长裙,我却将其掷于废篓之中;是爷爷出门时,我把他钥匙拿走,把他锁在门外——爷爷在楼道中的叹息是我的得逞。九年来,我对爷爷都是恨。疤的颜色鲜明,总会使我忆起那疼痛。
然而,就在爷爷走前的那晚,偶然的,看见爷爷在房间里,手里举着相机。布满老年斑的双手,正艰难的旋着镜头,颤巍巍的对焦,按下快门,拍的正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个纸球,似乎是我小时候送给他的,他弯下老腰,使劲拉出床底生锈的窗屉,拿出红盒子,用那双干竹节似的手,轻抚球泛黄的纸边,揉揉那微肿的眼。醒!我蓦地惊醒!爷爷平生以来最疼的就是我,奶奶重男轻女,而爷爷却执意来照顾我,他总说:“只要孙女幸福就好”。然而我对爷爷的恨,是对玩物似的不屑,甚至是欺辱。而那个老人,弯腰驼背,又受了多少年!夜,不再静,一声虫鸣,在窗外。
写给爷爷的字条,趁夜深塞入门缝中。躲在门外,看爷爷老泪纵横,心中是喜是苦涩。
老人的心酸终于可以化解。而也许,亲情便如此,充满酸,但衷心总是爱。任何的不解与矛盾,在醒来之时,只要是化解了,总归还是亲情之乐。
醒来真好!
评语:文章此次有进步,文章的人情味越来越浓了,呵呵!但文章在突出人物瞬间时的细节描写仍不足,内心
描写方面也应加强,写自己醒来的一瞬,应先回忆一直以来老人的不易,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