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王朝将覆,总是树倒猢狲散,但总有一些人,敢于为这个大树,倾注自己的一切。”
——改自《话说天下》
驱车于巨大的戈壁之上,笔直的车道,怪异的胡杨,天蒸地,地蒸人,隐约看到沙漠中的一行马蹄,两三个人,是不是和你一样,去寻找那文献中的城。
几百年前,同样的地方,西北的大沙漠中,是你耶律大石的一队人马。出发前,你告别天祚帝,去寻一个有着几万骑兵的城——“文献”中的城,你有着几百人。一个月前,你还在一个小属国,天祚帝完了,你还在寻城,还有几十人。一周前,你找到了一个绿洲,还有十九人。现在,你在找城,还有几个人。粮食用尽了,水也喝光了,属国给的几百骆驼,只有这几头了,恐怕过不了几天,它们也会被杀了充饥;一天前,张三还在抱怨,今天他没了;二天前,李四被狂风吹走,尸体今天才发现。病、热、苦、劳、干像幽灵一样围绕;亡、死、失、难、险似死神一样威胁。你们的头上悬着一把利剑,一震轻动,便可毁灭一人,说不定就是“大石临牙”。但是前方还是出现了城——一个真实的城!那是辽最后的希望!大石笑了。
少年,你苦习文武;半年前,你去指挥那场几乎要以一挡百的平原骑兵战,那时你奋力而战,却成为金人的俘虏;你顶着压力,活到今天,只为这个闪亮的国号——“辽”!
可惜好景不长,迫于压力,大石被迫西征,来到中亚,建立西辽。
于是在中亚,崛起了另一个“辽”,它迅速壮大,实力甚至威胁于金,因为你始终不忘那些耻:辽国的亡,自己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在金国的难,同胞的悲叹,王族的被践踏,祖庙的毁坏……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你整夜未眠,你在营中徘徊,你在辛勤工作;不知有哪个夜晚,你在帐中,燃着火烛,你何曾不知疲倦,不想休息,但你一低头,脑中穿过几幅被占区辽人被欺凌的惨状,你便抬起头,立即开始工作,一股力量坚挺到深夜。
虽然历史未能改写,西辽的远征军消失在沙漠中,但史册上,民谣中,人们茶余饭后的交谈中,哪里没有说过你的努力,你的倾注,凝结在每一个人心中。
一个将覆的王朝如一棵大树,大部分人往往跳下树逃走,却总有一些人情愿努力去扶它,用一生去倾注,不只有大石。你看那宋末的陆秀夫,元末的王保保,南军的铁铉,明末的史可法……他们有些有名,有些没名,但他们,对国的倾注,永远刻在史料中,如一颗颗星,照亮那乱世,他们伟大的信仰,倾注,使他们转瞬即逝的人生,划出一道巨大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