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
早晨刚醒,恍惚间便收到有人短讯,是一句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他说这一句很美,我不解,写春的句子数不胜数,佳句也是不可计数,何以此句为佳?他说,这九个字,字字九笔,八十又一,便是冬去春来之期。原来如此,诗句之美,不在于字,而在心情。
这等佳句,这等心情,怕是只有中国的诗人能够偶成。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惊,便问他,出于何人之手,他笑了笑,“不是什么名家,是清宫的太监宫女作的。”这个回答让我愣了一会儿,却也释然了。
凡是炎黄子孙,这血液里大概都有点诗的种子。百千年前不是便有西洋人说东方有一个诗的国度吗?诗的国度,诗是我们的骄傲,诗是我们文化的核心,回溯千年,长安矗立如二十世纪的纽约,西来的驼队踏大汉的红尘,凤池边是众人在吟唱,未曾开化只识刀斧的蛮夷怎解“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风情,他们匍匐着,恭敬地倾听,不敢高声语,恐惊吟诗人,我们的诗句传诵,我们的国名闻于四海,中世纪的城堡里人人都在小声地聊着那个国度,那个诗的国度。可是当大炮声响,春水便惊起而四遁了,诗人颦眉侘傺,未曾惧怕那隆隆炮声,但是忧心着那诗的种子不再,那浪漫的舞袖成了追忆。果真,废墟之下是诗情,废墟之上是现代,是铁甲与枪炮的现代,是车塞于途,人囚于市,鱼死于江海的现代,一切都是喧闹,耳边净是娓娓与喋喋,以城市为直径,四周便烟起,滚滚十丈,且美其名曰红尘,不见当年关山月,哪能诗情画意在心头,当你的挚友已改名玛丽,你如何再赠她一首《贺新郎》。曾经浪漫无处寻。
再看那遥远的英伦,那些曾经在我们眼中是蛮人的洋人,在西敏寺南翼,赫然设有诗人一隅供奉着诗人万千,不论国度但以诗名,朱艾敦、乔叟、斯宾塞、莎翁,他们长眠于此,那是西方的宁静,文化的圣地。诗人应拜不是王侯塑像,将相功勋,而是那漱齿犹香的诗句。可是我们所有的古迹都在沦陷,蹂躏于故宫的观光团去后又来聒噪的游客,他们看的是石头,是朽木,不是诗人更不是情趣。
中国之品牌?毋庸置疑便是这上下五千年悠悠随黄河长江东逝的文化,而这文化最为耀眼的珍宝便是诗歌。我们的曾经是用浪漫的诗歌声,在这渺渺东方,昆仑高,黄河长,我们应护着歌声,登上峰顶,唱与这天地。
当我将诗抄于纸上,心中便生了一个梦想,未来我们的歌声会越来越嘹亮,越来越动人,越来越有活力,那曾经的关山月、凤池水、亭前柳依旧漾着柔情。
评语:该生从清宫寻常人的诗句切入,着眼于中国的“诗词诗情”品牌,在古今中外纵横笔力,言现在诗意
的失落,说往日诗意的盎然,有忧思有畅想,落笔细境界高,语言功底深厚,在“品牌”话题下行文
而不板滞,文质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