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的种子飞向天空,才知道曾经的花朵生存的不易;幼小的雏鹰飞离巢穴,才明白衰老的父母养育的艰辛;在那一次经历之后,我才懂得,母亲为我做的一些事情原来没这么简单。
——题记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母亲节。那一天,我早早地回到家,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推开门,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如我想的一样,今天的餐桌上,又是一顿佳肴。
“妈,节日快乐!”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今天我来帮你洗碗吧!”她点点头,微笑着望着我。
端着残羹剩饭走到厨房的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五岁时,我第一次帮妈妈洗碗,目的是获得老师的表扬。妈妈拗不过哭闹的我,让我进了厨房,然后,这一闹剧在碗碟的破碎声、我的哭声和妈妈的安慰声中结束。从那之后,我有十年未踏入厨房一步。
站在水池前,看着池中每天都用的熟悉的碗筷,我有种恍惚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那个当初哭闹着要给妈妈洗碗的小男孩,已经十五岁了。
我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妈妈,发现她也在看着我。“洗吧,”她笑笑,“用我教你么?”“当然不用,”我轻松地耸耸肩膀,“这有什么难的!”
很快,我便意识到我错了,从我打开水龙头那一刻起。如果手边有字典的话,我一定会查查,有什么能比手忙脚乱更能形容我的狼狈相。手上的筷子、碗盘是如此调皮,我紧紧攥在手中,生怕它们跑掉。刚洗完几个碗,又急忙把忘打开的水阀打开……我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堆积的碗却才下去一点。我心烦意乱,抓起三个摞在一起的碗准备冲洗,若不是身旁的妈妈眼疾手快,我又要为家里造成经济损失了……
“我来吧。”妈妈无奈地摇摇头。我退到一边,十五岁的我心里与五岁时一样不安,在一阵尴尬中,妈妈灯光下的样子映入我的瞳孔:她早已不是年轻时一边哼歌一边洗碗的样子了,她曾经披散的长发梳了起来,她依然很美,但漂亮的脸并没有掩盖住她眼角爬上的纹理。她脸上的表情如同流淌的水一般平静——漫长的岁月早已把洗碗这样的家务琐事融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身上曾经所有的激情与棱角都被这些琐事耗尽、磨平。
我看着她得心应手地洗着碗,心里有些酸楚:洗碗、做饭、洗衣、扫地……应接不暇的家务拖垮了她的身体,拖累了她的梦想,使她身心俱疲,但每天晚上,疲惫的她却还要为我的学习操心……从小到大,我虽然写过无数描写母亲做家务的文章被评为范文,却从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洗碗是如此不简单!
亲身经历之后,我才发现,洗碗,原来并不简单;母爱,原来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