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出于唐,展于五代,兴于宋,默于元明,止于容若。词,分婉约豪放,婉约始于温韦,兴于杜周贺欧阳,止于白石;豪放,始于子瞻,兴于辛岳刘陈,止于放翁。纵然豪放婉约两脉截然不同,但魅力却都在于风花雪月。
风。风吹过,吹来了词的魅力。
国破之后,笔下的婉约陡然变为凄苦,“小楼昨夜又东风”“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在风的吹拂下,在泪的纵横中,千古词帝之名,尘埃落定。“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三变的别词中,风永远是催人泪下的事物。江边的风,也这样沉入《乐音集》之中,于历史中永恒。“谁念西风独自凉”容若一个风度翩翩的侧帽公子,在撒满黄叶的窗户后挥笔,难掩心中那铺天盖地的哀伤,风吹过,浊泪落。宣纸之上,一滴泪珠与儿行墨迹被传颂至今。
花。花绽放,绽出了词的魅力。
欧阳修,他的生命里有许多花朵,从洛阳的牡丹,到滁州的梅花,再到颍州西湖的映日红莲。“直须看尽洛城花”“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我欲因时携酒去。莫教一日不花开。”“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花将会开到永远,这便是有涯向无涯挑战,不及夸父追日凛冽,不及精卫填海悲壮,却同为浪漫英雄主义,这便是欧阳修的醉翁之意,他的绝世风流。《暗香》《疏影》《江梅引》,三首咏梅诗,千古伤人心。白石,千年前的贝多芬,自琢新词,暗引玉箫。宫商角羽中一朵朵寒梅开放。他的一生,只为一人,写过无数相思。那一树的梅花,化为世外仙姝,盛放于他的内心。
雪。雪飘零,飘来了词的魅力。
“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南宋,鹅湖,初冬,水榭,二人对饮。一位年长,鬓早星星,一位尚轻,少年侠气。豪放派的两位大师在交流。家国大业,惊散了瓦片上的飞雪,雪缥缈地下着,冰封的湖中,《美芳十论》正在被飞雪堆砌。
月。月徘徊,升起了词的魅力。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被王国维先生评为“格调高千古,不可及绝也。”的一阕《水调歌头·中秋寄子由》在一个月圆之夜被写出。东坡,继柳永之后的词坛盟主;继永叔之后的文章国手,在那个月夜中的挥毫。冷月无声,却亮得其余的咏中秋之词黯然失色。
“沙上并禽池上鸣,云破月来花弄影。”月色越过一片云层,照在了词人的折扇之上,张三影,也因这一片冷月而化为月色,照耀着词坛。
词的魅力,在于风花雪月,在于一句句千古名句,也在于一位位词人。它的魅力如同古琴的悠扬,如同玉箫的缠绵,也如同琵琶的清脆。这一曲曲天籁的魅力,终将响彻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