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思睿(西城实验)
那个夜晚,父亲以他沉默的方式,将我摆渡。
下了晚课之后,少有的,父亲接我回家。十多年的时光如列车缓缓驶过,带走了儿时的亲密无间。沉默,沟壑早已填满了我们现在的交流空间。
我们一个专注地开车,一个装作平静研究夜晚的街景,渐渐地,困意涌上来,但在清醒与睡梦之间徘徊的我,依稀记得路边的便利店已重复出现了许多次。而明明十几分钟的路程,似被延长了无数倍,让我舒服地打着瞌睡。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眼泪笔直的向上窜。透过眼前一片朦胧,我看到父亲同往常一样冰冷,不苟言笑的侧脸,此时却被路灯光芒柔和了线条,看起来温暖、易于接近。而我的父亲,熟练地挂档,缓缓踩下刹车,琢磨着下一个路口,怎么绕点远路,才能让他的女儿再多睡几分钟。
忽然想起曾经我们无话不说时,他讲起奶奶和他的故事。
那一年,父亲执意要考到北方的大学。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独立,便于奶奶争吵之后用摔门的方式断绝了自己的退路。独自踏上北上的火车。那一年,北京下了大雪。伫立在父亲宿舍门口抱着棉衣棉被的人,正是奶奶。而这场风雪,如一架船只,将这个大男孩,摆渡到了成熟的彼岸。
父母与孩子之间产生的分歧、隔阂。是需要用真心来填补的。父亲当时讲述这件事时,露出了他少有的伤感和脆弱的那一面。
那个夜晚的最后,我哽咽着,用手背盖住眼睛说:“爸,谢谢你。”谢谢你引我渡过河水,无声地教会我,做人最根本的道理。我不知道这是否算做一次成长,但我,正如当年在风雪中通红着眼圈的父亲,已经明白,如果人们能用真心去溶解身边环境中人心与心之间的那堵厚墙,所谓疏远与距离永远都不会出现。
是夜,灯火闪烁,父亲带我渡过这十几分钟短暂的路程;是夜,前路漫漫,父亲无声地授我以为人之本。这次厚重的摆渡,他永远不会知晓。
点评:文章在叙事与点题方面的结合非常精彩,好!但文章在回忆之后回眼前的情节描写有点单薄,感慨的
引出仍有一些生硬,试体会。